鞍山市台安县新开河公社杜大连泡大队,是单田芳先生一生当中刻骨难忘的地方。在此,我们说说那里的人、那里的事。
三个人
这三个人指的是刘凤琪、刘凤久、张绍武。其中,刘凤琪被单老称为“对自己最好的人”刘凤琪是三队第五生产组的组长,他手把手地教给单老农业生产的技能技巧,使单老成为农业生产的行家里手。刘凤久是三队的生产队长,他同情单老,把自己家的一间房借给了单老一家暂时居住,帮助单老解决了大问题。张绍武继杜景贵之后担任三队的政治队长,是三队的一把手。他对待单老比较宽松,缓解了单老的压力;他支持单老上访,希望单老尽早摘掉“现行反革命”的帽子。单老的大妹妹单灵芝不远千里从四川赶到杜大连泡来看望单老,张绍武书记亲自到单老家里看望她并慰问她,使单老脸上增光不少。
四个人
这四个人指的是杜景明、安大舌头、杜景贵、黑老包子。他们对待单老最苛刻、最严厉,整人整得最狠。杜景明是大队书记,单老的父亲单永奎病重、病危时分别给单老发了一次电报,单老两次向杜景明请假,都未获批准。第三次电报上写着:“父病故!”杜景明才不得不给假五天。单老因此没能和父亲见最后一面。这是单老心中永远的痛。安大舌头接替王凤山成为大队公安,他对单老更加严厉。十一月份的冬天,生产队排水,他令单老跳进水沟中堵漏,水深至腋窝,半个多小时之后,单老从水中爬出来,冻得单老直蹦,一蹦蹦得老高。之后,为了奖赏大伙儿,他带领社员们到副业队去吃热豆腐,这当中竟然没有单老的份儿,安大舌头当众对单老说道:“我是让革命同志来喝热豆腐的,你是“现行反革命”,有什么资格来喝,滚出去!”单老忍着泪水,离开了豆腐房。杜景贵是三队的政治队长,对待单老的作为如同杜景明一样,手段狠、做事绝。他把单老看得如同奴隶,肆意折磨、批斗。黑老包子是张绍武之后的三队政治队长。他的做法是杜景贵的翻版,对待单老异常凶狠。单老平时跟队员们一起下地干活,到了周六还需要到大队加班。黑老包子让单老当掏粪工,三间房大小的柴火垛从院子东边移到西边或从西边挪到东边,来回折腾,有时候干至通宵达旦。单老的身体因此饱受折磨,但是,使单老更加难以忍受的是精神上的摧残。所有这些使单老坚定了逃离的想法。
其他人
房东张老太太对待单老一家很热情,她人很善良。来到农村后队里让单老借住在了张老太太家。金凡和杨桂凡夫妇、杜大夫(兽医)帮助单老的夫人王全贵女士治好了哮喘病;谭大夫为单老治疗痔疮、腿病,还为单老打抱不平,主动去和大队说明单老的病情,为单老争取治病的时间。闵容山看到安大舌头当众斥责单老,不允许单老喝热豆腐汤的时候,他偷偷为单老盛了一盆热豆腐汤,单老对此感激不尽。孙殿英、孙正平父子是单老在孟家岗子新家的邻居,是单老逃离后帮助传递信息的人,也为单老帮了大忙。后来,单老在孟家岗子的住房就转让给了孙家。车把式老张自告奋勇,帮助单老拔牙,他用笨钳子为单老拔掉了一颗后槽牙,没打麻药,拔出的牙上带了一块肉,疼得单老原地转了好几个圈圈儿。社员中的大多数对单老一家表示同情,但是爱莫能助。三队民兵排长卢碧光为人善良,对人比较和善。王成文是大队的通讯员,为人也算不错。
平反
年11月16号,人民政府为单老落实了政策,他从此摘掉了“现行反革命”的帽子。年4月25号,单老从杜大连泡村逃离时,他站在三队与二队分界处高高的的小石桥上回望这个小村子的时候想:有两种可能还会再来此处,一种可能是被抓回来;另一种可能是落实了政策、摘掉了帽子,重返故地看看。落实政策后,为了把全家的户口转移到鞍山市,单老又回到了杜大连泡大队,令人欣慰的是,单老预想中的第二种可能实现了。当单老回到杜大连泡大队的时候,消息不胫而走,大家奔走相告,欢迎单老归来,热情地请单老到自己家做客,畅谈过往。此时,那位对单老最好的人——刘凤琪已经离世了,单老还亲自到坟前祭奠这位老朋友。
那“四个人”当中,只有黑老包子脸皮最厚,到刘凤久家来看望单老,其他人连面儿都没敢露。
从年2月2日到年4月25日,单老在杜大连泡大队生活了四年多。这四年多是单老生命里程中最黑暗的岁月。
总之,人事沧桑,岁月蹉跎,爱恨都已成过往云烟,但是单老的经历总能给我们不少启迪,不少思考。